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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抱石《苦瓜诗意》欣赏 散锋笔法“外师造化,中得心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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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抱石 苦瓜诗意

设色 纸本立轴

壬午(1942年)作

75×31 cm

钤印:抱石长年、新喻、苦瓜诗意

题识:盘礴万古心,块石入危坐。青天一明月,孤唱谁能和?苦瓜老人赭墨山水题句。壬午人日,抱石写于重庆西郊山斋。

题签:傅抱石自题签条:“苦瓜诗意,抱石自题。”

钤印:抱石

盘礴万古心,块石入危坐。青天一明月,孤唱谁能和?”这诗有许多人爱读,我也爱读,尤其明了石涛环境的人一定更爱这首诗。我曾画过若干次,有两次的记忆尚新。三月间在中大,有一天宗白华先生到艺术系来,送拙著《大涤子题画诗跋校补》还我,当时他指出这一首,说:“太好了,我最喜欢,你把它画出来吧!”我说:“我也喜欢此诗,将来准备试一试。”第三天,我乘滑竿到柏溪分校去上课,从大竹岭过了嘉陵江,沿着江边迤逦起伏的小冈峦前进,距柏溪不远了,忽见巍然块石,蹲立江滨,向前望去,薄雾冥茫,远山隐如屏障。我想:若把这块石作中心,画一人危坐向远山眺视,下半作水景,不就是“苦瓜诗意”吗?高兴!高兴!回家后,即忙如法炮制,下午四时许便题印完了,钉在壁上反复的看,总觉还没有充分表达那诗的意味,尤其是第一句。隔了几天,乃不取水景,而取深邃的山谷,技法上稍稍注意石涛的样式,再作一幅,结果我虽还不十分满意,倒比用江水作背景的好,于是决定用它,这就是展品中的一幅。

----《壬午重庆画展自序》,傅抱石,1942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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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抱石在重庆与丰子恺、陈之佛等合影:左一丰子恺 左二傅抱石 左三陈之佛

1942年10月10日,傅抱石的“壬午个展”在重庆夫子池励志社开幕。展览由中国文艺社、中华全国美术会主办,历时三天,展出作品一百件,十之六七为在重庆西郊金刚坡下所作。展览以1942年2月后新作为主,《云台山图卷》、《赤壁舟游》、《东山逸致》、《过石涛上人故居》、《对牛弹琴图》等名作均在此次个展中展出。《苦瓜诗意》也是其中颇为费心经营的一幅。

傅抱石一生最崇拜的画家便是石涛,视石涛为“震惊世界的中国民族艺术家”,“由他的艺术中可以变化出‘兴奋’与‘前进’的力量。”其致力于石涛研究,1941年刚刚著成《石涛上人年谱》,对石涛身世、生平等方面做了大量考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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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抱石《石涛上人年谱》(《京沪周刊》1948年)

“壬午重庆画展”获得空前成功,也标志着傅抱石的主要精力由美术史转移到绘画创作中来。从此开始他精品倍出且最具风格化的“金刚坡时期”。徐悲鸿在重庆《中央日报》发文称赞道:“抱石先生,潜心于艺,尤邃于金石之学,于绘事在轻重之际(古人气韵之气)有微解,故能豪放不羁。石涛既启示画家之独创精神,抱石更能以近代画上应用大块体积,分配画面。于是三百年来谨小慎微之山水,突现其侏儒之态,而不敢再僭位于庙堂。此诚金圣叹所举‘不亦快哉’之一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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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抱石全家摄于金刚坡

金刚坡时期的傅抱石迅速完成了风格的定型,这得益于他对传统的潜心研究和对巴山渝水的感情。仍然在《壬午重庆画展自序》中,傅抱石写道:金刚坡为中心周围数十里我常跑的地方,确是好景说不尽。一草一木、一丘一壑,随处都是画人的粉本。烟笼雾锁,苍茫雄奇,这境界是沉湎于东南的人胸中所没有所不敢有的。这次我的山水制作中,大半是先有了某一特别不能忘的自然境界(从技法上说是章法)而后演成一幅画。在这演变的过程中,当然为着画面的需要而随缘遇景有所变化,或者竟变得和原来所计划的截然不同。许多朋友批评说,拙作的面目多,几乎没有两张以上布置相同的作品,实际这是造化给我的恩惠。并且,附带的使我适应画面的某种需要而不得不修改变更一贯的习惯和技法,如画树,染山,皴石之类。个人的成败是一问题,但我的经验使我深深相信这是打破笔墨约束的第一法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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楷书题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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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抱石自题签条“苦瓜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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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重庆画展”标签

画面中一丸冷月下,高仕危坐于块石之上,苍茫万古盘礴气象,心摹手追与石涛完成了一通心灵上的“时空对话”。傅抱石将山水画从传统“线”转至“面”的形式突破,散锋笔法“外师造化,中得心源”。其使用长锋山马笔,笔头、笔峰、笔根并用,结合山形分坡走向,皴擦、勾斫、渲染并施,大胆落墨,细心收拾,使水、墨、彩在快速的用笔驾驭下有机地融为一体,酣畅淋漓。大片的墨彩,飞动的线条,林木繁茂,山骨嶙峋、点染结合、虚实相生。正如他在《壬午画展自序》所说:“我对于画面造形的美,是颇喜欢那在乱头粗服之中,并不缺少谨严精细的。乱头粗服,不能成自恬静的氛围,而谨严精细,则非放纵的笔墨所可达成,二者相和,适得其中。我画山水,是充分利用两种不同笔墨的对比极力使画面‘动’起来的,云峰树石,若想纵恣苍莽,那么人物屋宇,就必定精细整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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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景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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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部

傅抱石早年以篆刻闻名,并为而后的绘画打下坚实的线条基础。与郭沫若交谊时,其又对殷墟卜辞潜心研究。作为石涛的追摹者,对《石涛画语录》中“画时用书法、书时用画法”的哲理心领神会。其努力打通书画同源,将苏、黄笔意融入北碑体势,盎然书风自成一格。四十年代初期,他对篆体小楷的尝试,仅见于南京博物院藏《云台山图》(1941年)、《对牛弹琴图》(1942年)、《洗马图》(1943年)等,于市场极罕见。而在其自题签条中,亦可看到“飞白书”的神彩。画面上的几方印也颇为讲究,均不多见。“苦瓜诗意”治于1940年2月,这枚两面印的背面是“往往醉后”。朱文椭圆印“新諭”则治于1942年3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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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瓜诗意”印治于1940年2月

《苦瓜诗意》的原藏家朱良自解放后一直在重庆经管部门担任要职,27岁便担任重庆粮食局副局长。其醉心艺术,与蜀中书画收藏界往来频仍。本幅为朱良五十年代时收藏,怀抱珍藏终生的信念,一直保留在身边。1999年,朱良病重,居京治疗,亟需大量医药资金。现藏家为朱良好友,闻讯急忙赶去慰问,立即垫付重金以解燃眉之急,朱良十分感激,亦以其珍藏多年的徐悲鸿《蜀妇汲水图》与傅抱石《苦瓜诗意》作为报答,并托付现藏家将《巴人汲水图》送至拍场以待资金后援。近二十年后,经过一番动员,现藏家将两件朱良珍藏一同释出,这段珍贵的历史情缘也因而随之公开。

盘礴万古心,块石入危坐。青天一明月,孤唱谁能和?”这诗有许多人爱读,我也爱读,尤其明了石涛环境的人一定更爱这首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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